券商中國
裴利瑞
2024-12-22 07:54
奧地利施特勞斯家族愛樂樂團是一家專門演奏施特勞斯家族作品的、享譽國際的樂團，2019新年伊始，為中國的聽眾奉上古典音樂的迎春盛宴。節(jié)日期間，在上海東方音樂廳，筆者有幸聆聽了這場盛宴。
這是個老式、經(jīng)典的歐洲樂團組合。50人左右的樂團中以中、老年人者居多，這是我印象中的歐美樂團較為普遍的現(xiàn)狀（當然我經(jīng)歷的“樣本”并不多，不一定能代表全貌），指揮兼首席小提琴演奏阿提拉-薩伯出生于1941年，算起來已是78歲的老人了。
從這個團體的成員構(gòu)成中，應該很容易判斷，很多人應該是長久工作在這里的，從20多歲的青年時期開始加入，一直到五六十歲的中、老年時期，包括一些人的體形、體態(tài)，應該是連運動都少有的（運動更多常與變化相伴、相聯(lián)系），工作與人生經(jīng)歷都很純粹；而單純的工作，正可以將精力投入到對藝術(shù)追求的創(chuàng)造之中，成就是其自然的結(jié)果。這是一種不變之美。
相對而言，中國人常以“××后”論及年齡，以這種方式時刻標識著、提示著年齡，如今“70后”都認為自己已經(jīng)老了，在一個成員普遍年輕的團隊里，超過一定年齡之后依舊“混跡”于其中就會顯得突兀，自己都會覺得有壓力；而在眼前的這個樂隊中，中老者的安祥沉穩(wěn)，卻是令外人充滿著敬意和向往的。
青春如果脫去年齡的外衣，就是一種永恒。
不變的還有那些被稱為“名曲”的音樂曲目。不朽《藍色多瑙河》叩擊心扉的波濤已經(jīng)存續(xù)了150年，《奧菲歐序曲》、《雷鳴電閃波爾卡》、《春之聲圓舞曲》、《恒動曲》以及《狩獵波爾卡》、《皇帝圓舞曲》等等，也都同樣耳熟能詳。音樂之撫慰心靈，由名曲的傳承，我常常想，人類的文明史也只是幾千年的歷史，而幾千年以來，人們的心性有許多是并沒有太多變化的，而且越接近現(xiàn)代，這種不變的心性累積會越明顯，幾百年前的音樂還能夠如此打動我們，令我們?nèi)绨V如醉，受到鼓舞、感動而引起共鳴，就是很明確的證明。這種不變與穩(wěn)定的心性承繼，帶給人們可預知的安寧，是一種“不變”的幸福。
回想與記憶流淌，每一個曲目引起我十分具象的、不同的情緒體驗?！秺W菲歐序曲》有一段旋律使我想起80年代晚期，我讀高中時候的一段有關(guān)音樂的頹喪情緒的記憶?！洞褐晥A舞曲》使我想起孩童時代的春天?！端{色多瑙河》蕩漾著沁人心脾的不朽波濤，則使我覺得漫步在江中的客輪上，寬闊的甲板，舒緩的江水流淌，微風吹拂，泡一杯茶眺望青山，懷想著這美麗的江山，祥和、安樂的生活永駐；青春留存于年輕人，也留存于老年人，一如這綠波江水流淌，蕩漾著永恒的幸福。
這不變是人間的至樂，永久的懷想與向往。
在西方的古典音樂里，從巴赫的傳統(tǒng)對宗教與和諧的敬畏，貝多芬對命運莊嚴的抗爭，以及對生命祟高與至上幸福的追尋，上蒼是充斥于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的得以永生的全人類的慈悲主宰，她與每一個人同在， 這與中國人感時傷懷、更多在抒發(fā)個人感喟、追古撫遠中透視上倉，有著許多不同。西方音樂更多地給人以抗爭的力量，一種激越之情，這是中國音樂常常缺乏的。但在不變與區(qū)別中融合，在帶給人們不同的精神享受中，卻也有著同樣的撫慰心靈、啟迪智慧的功能。
變革在哪里？是對不好的、落后的東西的去除，是滌蕩貧困、落后、愚昧、狹隘，是對文明、進步、復興、光明的追求。是向上的幸福追求，并且期盼幸福天長地久，“穩(wěn)定的”幸福盡可能延綿流長。同樣是在“變化中”追求“不變”。
期盼世界一切安好。在2019年初，聽著施特勞斯家族樂團的演湊，抒發(fā)感懷，以此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