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勇(證券時報記者)
7月24日,是中國香港第34屆書展的最后一天。當天下午,我來到書展的主場——香港會議展覽中心,真切地感受了一番現(xiàn)場的書香與人氣。
由于其他事情耽誤,我趕到書展現(xiàn)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4點多,離閉幕不到一個小時,盡管如此,依然有不少書迷搶點進場。需要說明的是,進場是要購票的,成人票價為55港元/人,兒童票價減半。書展工作人員在賣票時不厭其煩地問:“您確定要進場嗎?下午5點就要閉幕了。”但是這善意的提醒并沒有擋住最后一波涌入香港會議展覽中心的人潮,其中就包括我。
進場才發(fā)現(xiàn),這最后的1個小時并非書展的垃圾時間,現(xiàn)場人氣還是很旺,不像是閉幕倒像是開展。不少書攤的收銀臺前排著長龍;傳說中的“香港人喜歡拉著旅行箱裝書、買書”的景象,赫然在目,印證傳言不虛。當然,現(xiàn)場拉著旅行箱裝書、買書的香港人也是少數(shù),并非人人如此。
由于時間緊張所迫,我不得不提高選書和買書的效率。在琳瑯滿目、一眼望不到頭的書攤集市中,我隨緣選了一個小區(qū)間,重點逛?!叭f花叢中過,數(shù)葉沾我身”。最終,我選中了五本書下單,加上進場票,我總共花費約600港元。
插播一個花絮:我的一位香港朋友,此時也在逛書展。各自購書完畢后,我們相約在一處碰頭。朋友現(xiàn)場買了兩大包書,還訂閱了一份報紙,合計花費2000多港元。他帶著滿足的微笑告訴我,今天火熱的購書場景,是香港書展的常態(tài),如果早幾天來,看到的場面會更加火爆。
次日,勤快且高效的媒體報道了這屆香港書展的各項數(shù)據(jù)。書展主辦方——香港貿(mào)易發(fā)展局透露,為期7天的香港書展吸引了99萬人次入場,超過了疫情前的2019年,僅遜于歷史最高點——2018年書展的104萬人次。這次書展中,最受讀者歡迎的書籍前五類分別為小說、漫畫、兒童及青少年讀物、旅游和文學(注:小說本屬于文學范疇,但此次統(tǒng)計將小說單列);進場者平均消費金額為912港元。沒想到,平時自以為買書不算小氣的我,這次竟然拖了香港書展進場者平均消費金額的后腿。
也許是香港警匪片和商戰(zhàn)片看多了的緣故,在很多內(nèi)地人的心中,香港雖然經(jīng)濟發(fā)達、燈紅酒綠,卻是一片“文化沙漠”。實際上,這是一個極大的誤會。香港的文化不僅深厚、豐富,而且很有特色??偯娣e1113平方公里、總?cè)丝?50萬的香港,是全亞洲教育水平最高的城市,是擁有5所世界一流大學的城市,是馳騁著饒宗頤、劉以鬯、金庸、倪匡、黃霑、蔡瀾、曹聚仁、高旅、羅孚、金堯如、李輝英、曾敏之等大師或?qū)W者的城市,是一個被稱作“東方好萊塢”的城市,是數(shù)量眾多的書店出沒于豪華商場或老舊居民樓的城市,是擁有77間公共圖書館和50多個博物館的城市。香港不僅有發(fā)達的現(xiàn)代西方商業(yè)文化,還保留著不少中國傳統(tǒng)文化。香港人愛逛書店、愛買書、愛讀書,這也是香港有文化的表現(xiàn)。
以剛剛閉幕的第34屆香港書展為例:為期7天的香港書展,進場人次99萬——對于總?cè)丝?50萬的香港而言,這是一個難能可貴的數(shù)字。即便扣除書展中的過港訪客,以香港本地人為主體的進場人數(shù)依然可觀。相信凡是去過香港書展現(xiàn)場的人,都不會說出“香港是文化沙漠”這樣妄斷的話。
我曾經(jīng)隨機參觀過香港居民社區(qū)的圖書室,看到里面有不少人在看書讀報,幾乎滿座;整個空間非常安靜,有一種令人感動的氛圍。我還隨機觀瞻過香港的教堂,里面擺放的《圣經(jīng)》,經(jīng)常不乏全神貫注的靜讀者。這種熏陶宗教信仰的閱讀,也是香港人閱讀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除了紙質(zhì)書閱讀外,電子書閱讀也深度滲入了香港人的精神生活。在香港,無論是在街頭,還是在地鐵中,你都會發(fā)現(xiàn),被手機吸引的“低頭族”不在少數(shù),他們中有聊天的,有娛樂的,有瀏覽新聞的,也有閱讀電子書的。那么,香港人平常閱讀電子書的時間有多少?此處不妨引用第34屆香港書展主辦方公布的一個數(shù)據(jù)作為參考:現(xiàn)場有65%的受訪者表示,在過去一個月閱讀過電子書,平均時數(shù)為16小時。
總而言之,以世界金融中心而揚名立萬的香港,是一個文化內(nèi)涵被嚴重低估的城市,也是一座讀書氛圍超過很多外地人想像的城市。熱愛讀書的香港人,是這座城市當下的活力與未來的希望所在。
本報專欄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特此說明。